毕业十周年母校游

今年是我从广职院毕业的第十个年头,年初的时候班级群里就讨论着应该弄个十周年聚。回想当年毕业至今,十年了都还没回过母校看看,一是远在外地路途遥远,二是确实没啥特别想回的理由。借着十周年这个契机,聚着同学们交流一番,顺便回母校看看,名正言顺,确实也有人开始响应了 。

响应归响应,真的组织落实的时候屡受挫折,从年初提议,等着选个合适的时间,结果2018过了大半还没见动静,终于有人忍不住,八月底的时候拍板敲定聚的时间是国庆后,预收活动费用了,九月中旬的时候收到的钱还是寥寥无几,原本预定10月13、14的,后边因故又推迟到了20号。

最终成行聚在一起的不到班级总人数三分之一,所以最后也就没舍得惊扰恩师们。只当几个人私底下回学校看看了。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校园,闲聊起来大伙还开玩笑似的说到,咱班级这个专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职业经理人这个专业的前身是企业策划,我们后边也再也没有职业经理人专业)。太过稀有,以至于个个都是精英人物,能镇得住精英的领袖太过罕有,所以精英集中的班级一盘散沙……

玩笑归玩笑,十周年聚这个点是比较尴尬,年轻人很多这节点成家立业,有准备生孩子的,有孩子很小没人带的,也有买了房供小孩上学之后压力大,业务繁忙抽不开身的。总之聚会是非常难的,我终于理解大学时候教我们策划的罗老师说,他们那时候特别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促成了一次他们当年大学班级的大聚会,而且效果非常好。有了很多新的合作新的想法……当时我们还是学生,在下边听老师说这些的时候感触不深,想着聚会不过是组织策划方面细节的问题,忽略了人心所向,最难是聚人心……

不过在母校逛的时候意外撞到了86级的老校友们,互相问候的时候得知他们做的是30年周年聚,人数竟有三十几个,看着一帮头发花白的中老年大叔大姐们穿着同样的纪念衬衫川流而过,我们也很感慨,原来五十多年历史的母校不知不觉间桃李满天下了……我们08届的年轻人心在四方相聚是难,再过二十年,或许等我们做三十周年聚的时候心态会不同,要聚会变得更容易些吧!

通往文体馆的道路,两旁的树已经遮天蔽日了……
原来的北苑餐厅,现在改为思明苑餐厅了。记得毕业的聚餐就是在里边的包房举办的
北苑餐厅,也就是男生饭堂已经装修得如此豪华了……相应的饭菜价格也上涨了不少
大一的时候住的宿舍楼,就在宿舍门口那。现在的男生宿舍已经加上了电子门闸,谁进出的时间,迟到晚归之类全部有记录……
男生宿舍门前的木菠萝树,老班长很怀念,但我似乎从来没有在学校吃过
学校主干道之一,芒果路。两旁的老芒果树似乎多年都未曾改变……长不大了么?
新建荣誉馆里边的老校友,77级的,有些已经是华南理工的教授了……
新建的图书信息大楼,不是当年的记忆,但确实气派了不少。
每个学校都有的思明湖,无数对情侣在此,绕行了无数个圈圈……
母校新景点之一,小湖配宝塔……
当年的“承包地”英语角,每次在这打扫卫生面对落叶都无比头疼……
母校的标志之一,公牛像,也不知道为啥会成为标志,只听同学说必须在此留念一张
校门口的合影,聚在母校的就这几个,其他的都是晚上大聚餐才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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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光之南宁叔婆

惊闻叔婆归去,无比伤怀。多年养育,未能亲送,毕生遗憾,愿生者坚强,去者,来世安康!至始缅怀,久久不忘!——卢绍钧

即便没收到这噩耗,按照我书写《青春回忆集》的进度,也差不多该聊到南宁叔婆了,这是既定的安排,正如一些事,你很清楚它迟早会发生,甚至提前做了规划,可真的来的时候,你却又不愿意面对。不经历这些事,人生又不圆满……

叔婆是我们那边的人,一直以来都觉得这很自然,如今细想,当年叔公叛逆去当了兵参了军,竟还娶回了我们家乡那边的女人,可见感情或则家庭方面叔公也有保守的一面。年轻的时候叔公热血打拼,后边进城当了机关干部,选这位男人一起过日子,相信叔婆也很自豪。

关于叔婆最早的记忆,隐约是在当年大通胀,当时城里物价非常不稳,作为家庭主妇,对柴米油盐的价格相当敏感,隐约记得叔婆总唠叨说什么什么又涨价了,我在叔公叔婆的卧室里曾经翻出过很多有历史价值的票券,比如粮票、油票,以及印着解放卡车一分钱纸币、印着里-2型运输机两分纸币,随便一些放在今天都是宝,只是当年并没想过这么遥远的事。

叔婆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中年胖妇女的形象,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当年身材都是很不错的,她的胖可能是缘于她的工作,我刚进城的那时候,叔婆还没退休,有过这么一段时间,叔婆经常会拉着一箱一箱的各种水果味饮料回家,记得最深的是水蜜桃味,很奇怪当年的饮料为啥不是圆瓶装,而是方形乳胶瓶,饮料过后就是豆浆,胶袋包装,一包包的。当时叔公叔婆家里刚买了容声冰箱,整个冰箱很快就被塞满,有些还塞到了冷冻室。部分豆浆一直到了过期都没喝完。如今回想来,叔婆很可能是在饮料厂上班的,有这些喝不完的福利,难免要长肉了。

叔婆终于是退休了,我不确定她是正常退休还是被迫下岗,唯一去叔婆单位的一次是她们单位组织了烧烤,叔婆带上了我这小屁孩一起。因为人数较多,职工跟家属都是到了单位集中出发,登上了卡车(对,就是卡车)坐在后边,然后一路摇晃到了某个景区小河边,烧烤应该很热闹,但我能记得的就是跟其他职工家属带来的小伙伴的聊天,也不知怎么会跟其中一个小伙伴聊到宇宙科学之类的话题,听那小伙伴说,宇宙有六重,如今想来,竟跟佛教里边的六道轮回相对应。

2012年那时候的合影

成了全职家庭主妇,叔婆就全心顾着这个家了,小时候我觉得叔婆做的菜是这一家子中最好吃的,即便是简单的早餐,干捞河粉,配上叔婆做的番茄酱也是美味无比。年纪小小的我竟能吃下好几大碗合计一斤之多。其实叔婆会做很多早餐,印象中这家子的早餐也基本都是她做的,无论春夏秋冬,每天起得最早的都是叔婆,有时候是外边买回来的肉包馒头。有时候就是白粥跟她炒的小菜,我记得最深的仍是干捞河粉,可能是吃得太饱,被撑出来属于肚子的记忆。

还有就是红烧肉,从来肥肉不沾的我,竟对叔婆做的红烧肉格外喜欢,肥的部分入口即化,还带干香。还有叔婆自腌的酸梅、腌柠檬。新竹宿舍区那阳台很小,腌柠檬的果子需要事先晒一晒,那时候叔婆买了青柠檬之后就在阳台延伸的铁架上晒满柠檬。年纪很小的时候不懂事,想吃腌柠檬的时候大人不给。我当时就自己跑去阳台的一个角落,从那绑在延伸铁架子的上小瓦罐里边翻出了一整个腌柠檬拿来吃……吃饭的大人们看到之后赶紧抢了过来,我才没被咸死……

还有叔婆包饺子,当时并没有机器制好的现成饺子皮卖,叔婆包饺子除了自己做馅之外,还得自己弄饺子皮,在那窄小的客厅里,将桌椅挪开,然后直接将一块大木板放在地上,倒上面粉与水混合搅拌,叔婆就凭借体重开始蹲着使力揉搓面团,搓好之后再切条切小块,用滚棒熟练的滚压出圆圆的饺子皮。话说饺子这东西在我们老家并不流行(直到今天家乡也都还没吃饺子的习惯)叔婆如北方大姐般熟练的饺子功夫,肯定是在别的地方学的……细细回想来,她年轻的时候应该跟着叔公去了不少地方见识过,学到了本领。

提到南宁叔婆做的美食,不得不提的就是大粽子,一斤多甚至两斤以上单个的大咸粽,在我认识的亲人中只有她会做。老家那种小个的传统凉粽叔婆肯定也会,因为形状都一模一样。但如此大个的咸粽,也只有叔婆会弄,馅料丰富,通常配有黄豆跟一大块有肥有瘦的酱腌肉。家乡熬粽子一般都用大炒锅文火慢熬几个小时即可,叔婆这大粽子就必须上大大的高压锅猛压才能熟透。那大粽子一个人也是绝对吃不完的,当年叔叔跟阿姑都是将整个大粽子切成一片一片分着吃,吃不完的,冷了之后,也是切成厚薄适中的放在炒锅里边,煎得两面有点焦香上盘端着吃,放在今天看,叔婆这大粽子也是很有代表性。许久不见大粽子,见到的话就如见到了南宁叔婆。

还有一段家暴的故事,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印象太深,那阵不知道叔婆跟叔公到底起了什么争执,某天一大早就吵得很厉害,我还没起床就听到他们两老动手打了起来,叔婆还流血了,以至于到了第二天,一贯早起的叔婆没有起来做早餐。如今回想起来,那一阵子应该是这个家比较艰难的时刻,往常饭桌都是丰盛,至少是不愁吃的我,在那一阵子吃的午餐都清简了很多,有时候就是一个水蒸蛋加一碟青菜就过了。当年小孩子并不懂大人的世界,我只知道这是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却并不清楚究竟因何而起。

后来小升初,初中住校之后我就搬离这个家了,我上初中后不久,小叔买了房自己住出去了,叔公叔婆也离开了新竹宿舍区,搬到另一个机关小区,我住校后,关于这个家的记忆也开始逐渐淡化,只记得刚搬新小区的时候,这边一家子经常一起冲刷新家的地板,后面就渐渐淡了。好像缺了某种热情与生机,即便后来叔公叔婆的孙子,也就是我的堂弟们先后新生,也没能改变这种感觉。

终于,到我大二的时候,叔公因病离世,作为这一家子曾经的主心骨,对我影响最大的亲人之一,我从大学回到这边参加叔公丧礼的时候,又见到了叔婆,我能感受到她当时的恍惚,少了枕边人的感觉难以形容吧,好在小叔还有婶婶们比较给力,组织这丧事上没出什么大的岔子,只是后来听另一个婶婶说,那天叔婆没怎么接待亲人,而且衣冠不整,整个形象都很不得体,我这才想起来,叔婆那天穿的衣服似乎又破又散,配合她的体型的确很不得体,但好像她当时也顾不得这些。

最后一次见到叔婆时的合影,我伸手自拍的

2013年的时候,叔婆的大女儿冬梅姑也因病离开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也很沉重,在那之前冬梅姑的身体也是一直不太好,但总能按着时间给叔婆打降糖针,两个病号算是彼此相依。没了大女儿,家里就剩叔婆一个病号了,好在叔婆终于也熬了过来,只是岁月终究不饶人,2016年回南宁顺路去探望叔婆,她的行动已大是不便,当时我在楼上就听到叔婆的声音,知道她爬楼梯很不便,我想下楼搀扶的时候,登叔就说不用,她会自己慢慢爬上来。想来能独立行动是老人家最后的一点自尊,叔婆大可不必下楼自寻麻烦的,只是一个人在家耐不住寂寞呀,就想下楼走走散散步,散完步再自己爬上来就好……

当时过来探望,登叔是抽了时间回来招待我顺便做饭给他母亲吃,忙完之后登叔还得出门返岗,就留下我跟叔婆两个人在家,老人家耳背,我跟她也不太能聊什么东西了,叔婆知道我回南宁看她只是顺便,主要还是参加彬的婚礼,她竟还记得彬是我小学的好兄弟,也记得我二弟当初在南宁这边其他的玩伴,总会反复唠叨这些琐碎事,最后便说有事让我去忙吧,她习惯一个人的,我当时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多陪陪她老人家,等叔叔婶婶回来,最后还是没熬住两个人的寂寞,先离开赶去彬的家帮忙布置婚房了,不想那竟然是跟叔婆的永别!

去年从父亲口中得知,南宁叔婆患上了老年痴呆,叔婶的关系也不太和睦,好似要闹离婚,父亲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我当时就跟父亲说,如果去就一起吧,说过之后,竟一直未能成行。

都说痴呆的老人很难照顾,脾性大变而且也会渐渐遗忘很多事,再见到了也未必记得我了,如果离开之前,要遗忘一切,权当回归当初刚来到这世上那般单纯美好,再接着转世,或许我们更坦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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