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归乡前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春节了,虽然过年在整个中国都是一件大事,而我这边归乡的意愿倒不是特别急,关注我的人都知道,最近的两个新年我都没有正常过,2016那个年,大年初二我跟家里闹了些不愉快,就跑去了柳州散了几天心才回家,为此还差点闹了个大意外。2017年,我则干脆跑去了四川海螺沟玩了一个春节,家都没回!(细节啥的各位看官自行翻阅我以前的博文就好。)

因为这些梗,所以2017年的清明、中元节、国庆之类大小假我都乖乖回家了。也没算跟家人多么隔离,只是感觉还缺个什么,应该是缺个年吧!

是该回去好好再过个老家的新年了。

小时候回家过年,怎么说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倒不是因为寒假,而是借着过年可以体验到一些平常很少感受的气氛,炮竹声、硝烟味、以及各类酒肉菜香,新年的礼物无非就是好吃的,新衣裳,还有就是最最重要的,就是能跟村里其他伙伴玩一起。小孩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至于过年很多繁杂的仪式,小时候是不太懂的,大约就是各种拜祭,听话的就会照着做,不听话的大约就不见踪影,因为过年不能说脏话、不能打人骂人,小孩不参加祭拜,大人也无可奈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拜社公社婆

如今长大了,很多东西就变得不是那么纯粹了,大人们新年的礼物,就不是什么糖果、新衣服之类这么简单,能得到村民关注的,不是新房子、新车子、那至少也得是个新人(女友、新媳妇、刚出世的孩子等)。小孩总是不明白大人们的快乐,而大人们也不在乎小孩那点心思。逐渐长大的我,有时候会感慨世道变了,其实变的不过是人心。曾经那些难以理解的繁杂仪式,我居然也慢慢懂了。

拜社公社婆

新年一日六拜,第一拜祖宗早茶、而后拜社公社婆、拜天地、拜鸡笼、猪笼、拜祖宗晚饭、还有大年初一必须吃斋!种种繁多仪式还有特殊习俗,连隔壁村的都说没有,很多地方早已简化,只有咱家这片区域还“顽固”保留了传统。老妹之前也嫌咱这片区域的男人太过古板、外加大男人主义等等,后边真的就远嫁长沙,今年在那买了房,安心做城里人了,她今后或许不必再经历这些,那都是过往老一辈们的记忆。传到如今,别的地方都绝了,我们也该差不多了。

家里的族谱

但这东西没完,因为父母都尚健在,我们还在书写自己的历史,追溯着不知多久以前的故事……村里的社公社婆石雕,在大老板捐舍下,一扫小时候那般残破印象,变得更为光鲜华丽了,可预计,节日的香火会更加旺盛……

族谱书写的历史

春节的所谓的新与旧的思想,就是这样交织缠绵,不断延续在子子孙孙的记忆中,省略了很多细节,我们也只有印象大概是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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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

之前说过家族里边有个失踪多年的堂弟回来了,当时还感觉皆大欢喜。不过这事情并没完。去年七八月的时候他又失联了。

堂弟失联前最后一次跟我大妹子联系的时候,大妹曾邀请他国庆务必回来喝杯喜酒。谁知到九月十月堂弟就彻底失联了,很多人回到老家的时候闲聊之余也问起来他怎么没回?聊完之后大约都是没办法,不思归乡的浪子,栓也栓不住。

他上一次失联好几年后,重新归乡了,村里就有传闻说堂弟这小子为情所困,失联那几年曾带着自己生病的爱人游旅游跑了好些地方,还去了北京。那女孩最后还是走了,他心底从此留下深深的一道伤痕,大约他选择重回故乡的时候,已经走出失落的峡谷,选择开始新的人生了吧。

在这样的背景下,堂弟的再次失联,出乎很多人意料,家人担心之余,没法去问,也无从猜测。你说这么大个人,那几年都这样过来了,也没啥好担忧的,就怕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想多了也是瞎操心,要说再找,也是他亲大哥带头,我索性不想了。

直到昨天,他在QQ上突然找我借钱的时候,事情有了戏剧化的发展。

因为他问我借的金额很小,我可以说不用当借,直接给他都没问题,只是堂弟没有找他两个亲哥哥,而首先找的是我,而且还不想让他亲哥知道这些事,这就微妙了。

据大妹子所知,去年堂弟联系她的时候也跟她借过钱,金额也都很小,大妹子没怎么想就给了。后边失联之后,大妹子才知道堂弟也跟他亲妹妹,也就另一个堂妹借过钱,能知道就这些,不知道的估计可能还借了其他人的,可能借了一遍。

我当时首先想到就是他可能陷入传销?但转念一想不可能,传销巴不得拉全家进入。不会失联,既不是传销,借的金额又很小,又很避讳亲哥他们,只能说他是有事而且过得不太好。

我跟他提了个条件,要求他给亲大哥打个电话报平安先,其他不用再说。然后我给大哥那边打了电话,跟他说了这个堂弟借钱的事,当做备案留底。然后呢,亲自电话给堂弟,聊聊看看是什么情况。

因为有专业销售的基本功底,所以跟堂弟聊起来还算愉快,三两下就将情况摸清楚了。

原来这个痴情小男人,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有孩子了,后边女人得了癌症走了之后,堂弟就承诺会供养女孩妈妈,还有她的亲弟弟三年。一个收入不高的打工族要供养家庭是有点困难的,这也是为啥堂弟过得很苦逼的原因。至于那失联的事,堂弟只解释为手机丢了,有些号码丢失,原来的微信也不能用了,他不知道手机号是可以通过实名制的身份证补回来的,直接用了新的号码,幸好还有QQ是跟手机无关。

好在三年之约终于快到期,那女人的弟弟也快初中毕业了,以堂弟的能力,默默地供养这残破的家庭确实不易,守情守义的男人现在很少了,我也不好说堂弟什么。

我自己是做保险这行的,本来我还想感慨,如果堂弟当初深爱的女孩有买保险,有个几十万在身上,即便治不好,家庭那边也不至于如此。不过现在都是马后炮,事已至此,我只能安慰堂弟说尽力就好。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要说什么对不起谁,今后保持联系就好,联系不上,很多人就会瞎猜,想帮也帮不到你之类。

好在堂弟为人厚道,知道他亏欠了好多人,这次过年是要回家的,到时候能还的应该都还上。我就不跟他提这还不还的事,只要他能回家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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